如雅典史家修昔底德所详述的,也如我们在温泉关所看到的,当斯巴达方阵摆出防御的阵势,战士们的盾牌重叠,制造出他们可以藏身其后、难以穿透的盾墙。为了自保,有些阵在线的战士会把盾牌稍微偏向身体的右侧。左方的战士看到这情形,就必须做同样的动作以自保,整条战线连锁效应下去,处在右翼最远程的一方受到的保护就会最少。基于这个理由,斯巴达将领会把最优秀的战士放在方阵的右方。埃帕米农达认为可以利用这一点。把圣军放在左方,面对斯巴达军队的右翼,一次震撼性的行动可以压倒他们,促使斯巴达方阵瓦解。埃帕米农达相信,看到斯巴达最优秀的战士和领队迅速阵亡时,佩里奥人会受到惊吓,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想要为领主们战斗,会悉数逃亡或投降。
不过,连埃帕米其达也知道,尽管圣军受过许多的训练,而且相互间的情谊浓厚,他们还是有可能无法击败斯巴达手中最为优秀的战士。因此,在测试他的战略之前,必须再找到一个破绽。
他再次分析斯巴达的编队,明白其纵深从来都少于十二列。如果他可以让左方的圣军有五十列的纵深,那么就有可能撃败难以对付的斯巴达右冀,横扫国王及其指挥官们,并且让斯巴达尝到超过一个世纪以来第一场在开阔战场上的败战。马其顿作者波利艾努斯在《作战方略》表示,实际上,埃帕米农达是想要抓到一条蛇,压碎牠的头,然后让他的部队看看牠身体的其余部分是多么没用。

埃帕米展达在西元前三七一年的留克特拉战役中,有机会测试他的论点。
由于岁月不饶人,阿格西劳斯王既年迈又疾病缠身,另一个斯巴达国王,克里昂布鲁图斯,遂下令一万一千名斯巴达和佩里奥的大军去彻底拿下底比斯。行军到留克特拉平原时,他们遭遇了佩洛皮达斯圣军以及七千名部队。在这片平坦的土地上,克里昂布鲁图斯预期他的方阵可以轻易获胜,并且永远终结底比斯的叛变。埃帕米农达一眼就看出,他的部队在数目上明显居于劣势。如果他的计划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获得成果,那么他们全都会被屠杀。如果要有效,圣军的攻击必须够凶狠、震撼,且令人畏怯。
正如埃帕米农达所想,斯巴逹国王、他的将领,以及他最优秀的战士都排在前方,位居方阵的右翼,这方阵纵深有八列。作为对应,他很快下令编队中的大部分在左冀、位于圣军的后方集结。克里昂布鲁图斯看见事情的发生,但是在他采取行动之前,佩洛皮达斯已经发出了攻撃的讯号。这时候圣军冲入斯巴达方阵的右翼,他们后面拥有超过纵深五十列的盾牌与长矛。
二十个圣军成员立刻死于斯巴逹战士的长矛下,但他们还是紧贴在一起,藉由队列的威力,他们穿过方阵,斯巴达的盾墙也因为这压力而面解。随着好些裂缝的出现,大屠杀开始了。很多斯巴达战士或是遭到刺杀或砍杀,佩里奥人则越过尸体,抓下了克里昂布图斯国王。佩洛皮达斯不想冒任何的风险,他向这个国王一刺再刺,确保克里昂布鲁图斯国王是自从列奥尼达斯以后,第一位战死沙场的斯巴达国王。国王的死讯撼动了其他的斯巴达士兵。除了说三百壮士已经被击溃,国王也被杀了,另外的七百名斯巴达公民当中有四百人阵亡。
一如埃帕米农达所料,斯巴达的奴隶和盟友现在决定撤退。他的战略成功了,代表了斯巴达历史上最彻底的一场败仗,也显示斯巴达主宰战场的时代已经告终。由于斯巴达公民的人数已经很少了,一半以上丧命也见证了斯巴达军队的逐渐瓦解。少了这支军队,圣军继而成为希腊最精锐的军事武力,同时也确保底比斯持续是个自由的国度。
不过,底比斯跟已经被削弱的斯巴达还是会继续几年的战争,而埃帕米农达也在西元前三六二年的孟提尼亚战役中伤重致死。当人们把他重伤的身体抬回安全的底比斯营区时,他问同僚底比斯打赢了没。当他听到说他的战术——跟在留克特拉的类似——再次带来胜利时,他报以微笑说:「那么是该过世的时候了。」当他的一位友人说:「埃帕米农达,你还没有后代就要过世?」他回答道:「不,宙斯为证,正好相反。我留下两个女儿,留克特拉和孟提尼亚,我的胜利。」
少了埃帕米农达,圣军不久就遭遇了另一个可怕的敌人。当马其顿军队的力量朝底比斯逼近时,一位年仅十八岁,能力极为出色的少年率领着骑兵,一心只想要在历史上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