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值得重视的胜利

现在佩洛皮达斯必须训练这三百名兼差的战士,好让他们足以跟那个时代最可怕的军队匹敌。部队驻扎在卡德米亚,他们住在一起,训练在一起,战斗在一起,做任何事情都要确保像一个团队般合作,而不是各做各的。强化体力跟忍受痛苦的能力都很重要,这包括让圣军在炙热的希腊大太阳下一小时又一小时地奔跑,还要进行摔角锻炼使他们更强壮敏捷。训练还包括密集学习如何使用剑跟长矛,以及如何——就像斯巴达战士那様——编成方阵。

西元前三七八年的夏天,让圣军证明价值的时机差不多到来了。在仅仅六个月的训练之后,两万多名斯巴达军朝底比斯前来,要取回他们的领土,并且消灭民主。带头的是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

佩洛皮达斯知道他的部下还不够强大,训练也不足够,难以对抗斯巴达的方阵。就像橄榄球赛那样,最能够列阵争球的那一队可以把其他队赶出球场。佩洛皮达斯必须要争取时间,这是埃帕米农达展现能力的时候了。

大家都知道斯巴达战士在温泉关跟波斯军队的那一场传奇性的战斗。但是埃帕米农达了解斯巴达方阵之所以能够发挥效用,是因为它是在平坦开阔的地形展开。利用这点,当斯巴达军队逼近底比斯时,圣军和他们的雅典盟友选择站在高地上。如果斯巴达人要战斗,就必须依底比斯人的方式来进行。

看到底比斯的编队时,阿格西劳斯停下了他的部队。他也清楚方阵在山坡上会派不上用场。要让方阵有用,他必须诱使底比斯人下山到平地上。他派出一些部队进行突袭,测试底比斯人跟雅典人的阵线,发现可以轻易撃退这些部队。不过,他的决心还是没变。虽然无法展开方阵,也知道底比斯人占据高地的优势。他有自信,只要下令全军进攻,就可以突破敌军的防线。之前在西元前三九四年的科罗尼亚战役,这个战术证明有效,何况他也没有理由质疑这个战术何行不通,尤其要对付的是一些他认为的后备部队。不过,圣军和他们的盟友已经做好相关准备了。

当斯巴达军朝他们挺进时,底比斯人把长矛向上高举,而不是朝敌军指过去;把盾牌靠向左膝,而非举起到胸部的位置,准备好要来战斗了。这完全出乎阿格西劳斯的意料之外。他不确定是否正在把部队送入陷阱,他再度下令停止前进。接下来两军相隔两百公尺远僵持着,双方都不愿先采取行动。

阿格西劳斯先感到不安。接着他下令后撤,离开战埸。这个情况显然跟他原先所预想的不同,需要多花点时间消化。

底比斯不但多撑过了一天,这件事也带给了圣军心理上巨大的信心。虽然还没有做好跟斯巴达战斗的准备,他们至少完着一些心理战的手法把对方挡了下来。这种振奋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会对他们有所帮助,但是最终还是会别无选择,投入战斗。

当防御邻近奥尔霍迈诺斯这座城市的斯巴达要塞部队暂时离开驻防地之时,佩洛皮逹斯认为机不可失。圣军集结,朝奥尔霍诺斯前进,却意外发现要塞部队回来了。由于人数明显居于劣势,佩洛皮达斯认为圣军还不适合开战。他下令部队回到底比斯。

正当他们要回去时,数目在一、两千之间的斯巴达部队突然出现在他们前方。底比斯战土兵力屈居下风,完全没有做好战斗的芈备,也无处可逃。披普鲁塔克的说法,这时候一个圣军跟佩洛皮达斯说:「我们已经落入了敌军的手里。」佩洛皮逹斯直视他的双眼,回答道:「为什么不是他们落入我们的手里?」战斗的时候终于到了。

斯巴达人发出噬血的吼叫声朝他们攻撃过来。佩洛皮达斯大声叫喊,压过这一片嘈杂,迅速下令部下排成紧实的战阵,就照他月复一月,年复一年训练他们做的那样。这是斯巴达人所没有料到的。他们还一直以为是要跟一群兼差的农民战斗,而不是和精锐部队交手。突然之间,圣军的长矛已经刺穿他们的行列,杀了他们的指挥官。看到这一切,佩洛皮达斯并没有手放他们一马。圣军继续进攻,毫不留情又凶狠地前进。残余的斯巴达战士惊惶失措,一片混乱,各自逃生。

虽然这场战斗规模不大,还是一次值得重视的胜利。在此之前,斯巴达人从来不曾败在人数低于己方的敌军手中。现在圣军有信心,就算还未必是斯巴达三百壮士的对手,但绝对可以直接跟斯巴逹部队正面交锋。埃帕米农达可不这么想。他还是认为必须自我精进,不停地研究斯巴达方阵是否有可以突破的弱点。

透过观察,再加上间谍的报告,他得知斯巴达军队已经今非昔比。这时候,斯巴达队伍当中真正的斯巴逹公民搞不好少于一成。一个真正的斯巴达公民必须出生在斯巴逹,拥有足够的土地以缴农粮给国家,并且可以运用私人的时间进行训练,成为战士。但是一代代过去,使斯巴达人拥有公民权,并且让他们有时间进行训练的土地,已经因为继承法而变得愈来愈少。斯巴达是古希腊少见男女再平等继承权的国家。随着时间推移,继承法所造成的拥有权分割,意谓能够继承足够上地,取得资格担任公民,并且投入时间进行训练的男人日渐稀少。这项人口统计数字上的巨大改变,现在威胁到斯巴达长期在战场上的主宰地位。

为了填补这个空缺,庞大的军队变得愈来愈仰頼非斯巴达的盟友,称之为佩里奥人。但是这些部队并不是向来都可靠。基本上是由奴隶,或者是必须为斯巴达领主战斗的农民所组成。这些部队并不会真正对斯巴达效忠。埃帕米农逹认为这是他可以利用的弱点。如果底比斯人有方法可以瓦解佩里奥人对斯巴达的忠诚,那整个斯巴达军队就会土崩瓦解了。要做到这一点,埃帕米农达必须要使佩里奥人明白,撃败令人畏惧的斯巴达三百壮士是可以办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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